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励志教育 2021-12-28 05:55:00

最佳答案

特此声明:

这篇文章原来的题目叫:卖杏

写于2008年7月2号,发表在qq空间里

路边刚摆好摊子,来了个七十岁左右老太太,她瘦长脸,尖尖鼻子黑皮肤,眼角,嘴角的皱纹斜着向外扩散,花白头上别着几个黑卡条,头发像个兔子尾巴那么长,细细的,弯得像个称勾子,束在后脑上,发尖打搭到脖子。硬帮帮地问:“多少钱?”这一说话两个大门牙就露了出来。

我依次指点着杏堆热情介绍:“八毛;一块;一块二。”

她仔细地挑选着个大的,又黄又软的,在手上擦了擦,放到嘴里咂吧着,眼一挤嘴角一咧吐出杏核:“嗯!有点酸,拿个袋子。”没等我伸手她身子探过杏堆扯了两个绿袋子。把杏拨过来翻过去,放到袋子里又拿出来,过一会再拣进去。看到软的黄的胡乱地擦了擦放到失去光泽嘴里,我尽量压制着反感讨好地笑着说:“大娘你不能老是吃啊?”她面无表情眼睛看着我理直气壮地说:“瓜果梨桃见了就咬,不尝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啊?要八毛钱一斤的。”

“大娘,这是山杏,早晨才摘得叶子还带着露水呢!你要点黄的和青的,黄的今天吃正好,青的能放上两天,你看看这个又大又软还带着沙甜,回去洗洗吃就行。”我往里装着说。老太太一下子把我的手挡开,放进去杏拿出来丢到堆上:“你的手臭,卖不出去的才给我的。你山杏?还水杏不?说得比唱得都好听。”

她提起袋子说:“称称这些是多少!”另一只手拿来一个大的,像健身球样在手心里转动,手一抬,杏捂到嘴里。老太太周身霸气,不沾光就觉得自己吃亏。我指着高扬的称:“大娘够啦!一块钱的。”她像抢劫样慌忙往袋子里塞了两个,袋子边缘都扯坏了。嘴里嘟囔:“哼!都这样,说够啦!够啦!一斤的东西到家一称八两不到。”老太太又抓起另一个袋子分开口子,鼓起腮帮往袋子里吹气,挑选一块二的。我心问无愧:“大娘你数好多少个,回去称一下,如果少一两,补你十斤。”

“你的杏去了核也够一斤啊?”大娘认真地问。我觉得好笑:“哪里有卖鲜杏去核的啊?你就是吃也不卫生!”她抬头,翻着眼皮认真问:“你去核卖给我吧,我不怕脏,不干不净吃了没有病,你没有注意啊!医院得癌症都是当大官有钱人。”

她的模样联想起放久的老茄子,糙皮,多皱。肉发黄,里面的芝麻样的种子发黑。如果我把真心话说出来,老嬷嬷肯定暴跳如雷……幸亏人心是裹在肉里的,不像头发样露外面,黑白分明一目了然。

她向路两旁指指:“你看看,一些精神病流浪汉在垃圾箱里拣烂东西吃,连个感冒也没有。”我有些疑问:这老人家怎么说些不着边际话!流浪汉感冒了还得给你报告啊?做生意要活气生财,顾客是上帝,我拉着长腔缓和:“不行的,你就是给我五块钱一斤也不能卖的!”“哼!五块钱,你做白日梦去吧!”老太太不客气扔我一块钱。我拣起飘落钱,拿来一个青杏压上:“大娘先把这一块钱放到这里,等你都称完了再算账。”老太婆瞪着我:“我给你十元你怎么说一元呢?”

我以为自己听错了。我拿起一元钱,指着自己斜挎着黄包说:“哎!你看清楚啊大娘!我根本就没有往包里放呢,你哪里给我十元钱?”她蛮横拉下脸说:“不管!我就给你十块钱!”我呆住了见过爱沾小便宜的,像她这样当面赤裸裸说瞎话还是头一个。她一腚坐下两腿叉开,又觉得腿有些窝屈,嶙峋手支撑着地尖瘦屁股往后挪了挪。头梗向一边,口气没有一点缓和余地:”你要是不给钱一直坐在这里。给我的十块钱!”

“大娘你确实就给我一元钱,你看错啦,把一元当成十元!”我弯下腰伸长胳膊把一元钱递到她面前,耐心地开导:“再好好想想大娘!是不是出门拿错啦!你再看口袋里还有十元钱吗?”

她像个仇人盯着我,咄咄逼人:“谁拿错啦!什么时候我拿错的!我也不要你的杏了!不好吃酸死啦!给我十元钱!”她两手拿来袋子把挑好杏呼啦倒在堆上。不长腿的杏放肆跑到路上。我慌乱地跳过杏堆,拣起沾满尘土杏在手里擦拭着放到堆上。弯腰拉起她:“大娘!大娘你快起来,有事说事!你这样挡着,我怎么做生意啊?”

老太太头上白发颤动着,露着青筋手撕拽着我的胳膊沙哑嗓子嚎叫:“撒开我,给我十块钱我就起来,给钱……”好事的人们像是一些失散的马蜂像找到蜂王样纷纷飞过来。卖电动车妇女白胖的手拿着苍蝇拍,穿着勒着脚趾的白拖鞋呱呱跑过来,饶有兴趣的黑眼睛像个摄像机,选择好最佳方位一动不动录制,生怕漏掉一点精彩;回去放给她的亲人和朋友们欣赏。骑摩托车的叉下腿,带着老婆孩子既不走也不下车;开大货车的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外,小声嘀咕着:“怎么回事啊?”

“咚!”一位脸色红润浓眉大眼男人从黑色轿车里走出来,他步履稳重,昂首挺胸,天蓝色的衬衣一尘不染,脖子下面系着花蛇样滑溜溜领带,他目光深遂洞察一切,两腿微分开,倒背双手,像个审判官看看我,又瞧一下老太太。一看就是吃皇粮的。我穿着高跟鞋个子也就有一米五,上身和下身差不多长,厚眼皮塌鼻梁,两嘟噜腮肉。劣质短袖红上衣,紧束着肥胖身体,上面写着abcd英文字母。黑胳膊上布满了划痕,像毛毛虫子样短粗手扬着一元钱,乞求目光向官员解释:“这个大娘买了一斤杏,给了我一块钱。她非得说是十块钱……”老太太猛然转过头,昏暗眼珠斜到角落里,一道骷髅样惨白光向我刺来,像疯样截断我话:“就是给你了十块钱你偏说一块,欺负我老嬷嬷,以为我不识字啊!我就是给你了十块钱,谁知道你手里有没有其它钱啊?你要是一转手把它藏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,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捣的什么鬼?”她的嘴角上泛起白沫。老嬷嬷越说越有气,她头往前一冲,屁股一掀站起来,用手拍拍空荡荡灰裤子。飘落一阵尘雾。把零乱头发往耳后一抿,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刻薄说:“你看你长得像个黑跳蚤样大,现实版式女八戒,光知道瞎蹦达,小商小贩不坑就骗!你的杏又硬又酸卖不出去,挣不到钱,想诈我十块钱!没门!”

四周像深夜寂静,寂静连空气都停止了,只有老太太太毒辣话在空中弥漫,我闻着嘴唇发紫,整个心肝脏都在哆嗦,明明是她恶人先告状,给我一元钱硬说成十元。十元钱啊十元钱!我贫穷我丑陋,但决不能让它亵渎了我高贵人格和神圣尊严。我颤抖着手绝然地从包里挑出崭新十元,指着天,一字一句地说:“大娘你看着我的眼睛!”我泛指着周围拥挤着膀子看热闹的人群说:“当着这么多人面我对天起誓,如果我拿了十元钱,来来往往的车立即把我撞死,你要是没有给我十元钱就把你撞死,这钱我给你可以,但不能说我讹你钱。”老太太干瘪的外貌,激动地嘴唇发紫,喘息不均匀,浑浊小眼睛执着地随着我手里钱晃动,伸手抓住我的胳膊,像钳子样紧紧把我夹住。黑指甲陷进肉里另一只手把钱抢了过去,斩钉截铁说:“给我的钱!”她若无其事地低落头,身子转了一圈子看看没有掉的东西,嘴角露出一丝欣喜若狂,倒背着手迈动双脚,扁骨脊背一冲一冲撅着瘦长屁股地走了。这光景委实荒唐又缥缈像在梦中。真希望能从恶梦中醒来,心里清楚这是现实。灿烂太阳还在当空照着,六月风吹在我裸露胳膊上,冷嗖嗖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人群还没有散去,我就像置身无边无际大沙漠,脸上全是茫然无助,懦弱我无法应对这样无理局面,更无法掩饰内心屈辱,热泪扑籁籁往下掉,两手摊开厚嘴唇咧着:“一天拉好几百块钱货,无论大人孩子卖杏从不坑人。啊!你那么大年纪了,我怎么能贪你十块呢!做人得讲良心啊!”

“杏多少钱?”审判官样男人问,他的头发向后梳着纹丝不乱,手上戴着金黄表居临高下。我用手背擦下眼睛抽答着,湿漉漉手指依次点开:“一块二;一块;这个八毛。少了不卖……”他漠然挤出人群,一个年轻小白脸献媚笑着弯腰为他打开车门。

大货车司机伸着长长脖子,手耷拉在车窗外无所谓扔了一句:“她依老卖老,一看就是个骗子。”收回胳膊拉着响笛走了。摩托车上光着脊背男孩哗哗啦啦吃着康师傅方便面催促:“走吧!爸爸走啊!”面目清秀妈妈好言相劝:“有个十元钱也富不了她一辈子。你也穷不一辈子,算了吧就当掉了!别生气了!”她下了车随和地说:“要六斤!”男人扭头提出意见:“少要点!天太热。”妇女往袋子里装着说:“给你家拿还嫌多啊?杏仁晒干了,到冬天治咳嗽的,你爸的老病你又不是不知道!她们嫌多咱们再提回来些。”我心里清楚,她是出于对我的同情。我殷勤地为她撑开袋子口……

拿苍蝇啪妇女嘴里嚼着口香糖,她的皮肤洁白光滑细腻,银手镯银项链银耳丁,就连脚指甲涂成闪光银粉色。期待的大眼睛愤愤不平:“你怎么不打她啊?又不是打不过,一拳把她放倒?要是我早就揍她啦!”我怯怯地说:“哪里敢啊?她就是要一百块钱!也不能惹她一个手指头!你看她那个横样家里人也好不到哪里,都来了还不把我吃了!”“你也可以打110。”她明显对我不满。

我无奈摇着头:“每天卖杏,看称收钱,遇到公安上一群人就从心里就慌。话都说不完整。土头老百姓见不了大场面,他们再把我带到局里去,我这些杏怎么办啊?今天卖不了明天就得烂了……”胖女人扬起手“啪”打死落在树上苍蝇。恨铁不成钢小声嘟噜着:“这也不行哪也不中,受气活该!”杏是八毛进的,按质分成一,二,三等,有的吃几个,烂几个,水分一蒸发,一天也就是挣个全家零花钱。太阳照到我一半,阵阵南风吹着乱发,我的头懵懵涨疼。把箱子扯扯拉拉往树阴下挪了挪。坐在马扎上弯着腰疲倦地趴在上面迷糊着。混沌的脑子老是挥不去十元钱的画面。我早晨五点起来,喝了杯子凉开水就去拉杏,早晨下点雨,山路崎岖,差一点翻到沟里。买了一块钱二个韭菜馅包子也没有吃,胃里撑涨,光觉得口渴嗓子发干,三轮车把上挂着一个红布袋子,有个大塑料白瓶,装得淡盐水。我身心疲惫一点都不想动,只是鼻子发酸泪水潸然落下……

猛地觉得箱子一动,我睁开红肿眼睛:尘雾弥漫,从称勾子辫子上认出是那个死老太婆,她弯着腰拉着一个大树枝一纵一纵的,费力地往前拱去。杏撞落一地,骨骨碌碌向路中间滚去。我的心里立刻像填个汽球胸口阵疼。恨不能夺过树枝一下子把她捂到地心里去。我瞪着红肿眼睛,恕视一团嚣张尘土卷着老妖婆绝尘而去。按下心中恕火不由自主摇晃头,委曲求全拾着滚到路中间的杏。唯有泪水一步一滴伴着凄凉落下……

“刚才那个老人要了你的十块钱?”我扭过头,是个接近四十多岁的妇女,瘦长脸尖鼻子,黑皮肤。她委婉和气问。两颗大牙占了三颗牙位置,把旧红自行车子叉在我摊旁。我恼恨地点点头。觉得她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她向远处一努嘴:“那是我妈妈。”她的眼睛向四处撒望着小跑到中间,看到一辆车过来,连忙向司机摆着手,歉意指点着地下,车速慢下来她连忙拣起来杏,闪开身体对司机点头微笑着表示谢意。光头中年司机意外抬手行了标准军礼,阳光灿烂向前一指:走啦!看来当过兵,我潮湿脸上忍不住笑了。我内心阴云还没有完全退去,干干巴巴地说:“谢谢你。”她站在我侧面一手扶着车座忧郁向我解释:“刚才要你的钱那个是我妈妈,她以前是个小学优秀教师,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句句在理,同学们都喜欢她的课,风趣幽默循循善诱,在市里参加演比赛得了第一名,二年前夜里,突然发烧得了一场大病成了现在样子。”

“给她看看去!”我同情地说。

她深深叹口气:“唉!省医院都看啦,治不好与遗传有关系,我姥姥以前也是发烧几天不退,人好了脑子就变了,姥姥得病是六十五,我妈今年六十!就像七十多岁的。你看我的头!”说着她把头低到我眼前,两手一分:天啊!她乌发是染的,头发根部全是雪白的。“我天天睡不好觉,恐怕她在惹事生非。她沙哑着说:“你别在意,刚才邻居向我说的,她要了你的钱。唉!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老是这个样子,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”递给我十元钱。搭上腿向老太太方向骑去。一张斩新十元钱躺在手上闪着光辉,向我微笑。我内心热血翻腾,眼泪不仅仅是伤害,感激感谢都会有它……

我羞愧得无地自容,拿起青杏狠狠地扔到马路上:干么对一个老人骂那么绝情话,不就是十块钱吗?就是一百块也不该说那么没有人味的话。她那么大年纪,真没有见过十元钱吗?真不值十元钱,小贱薄德……

我扭着自己胳膊作为惩罚,觉得很疼又放弃了。抬着头看看睛朗天,心里祈求:大北风啊快点来啊!把所有毒誓都刮到东方去,让深深太平洋把它埋葬。重新坐在树阴下心里亮堂很多,大脑清醒全身轻松,眼睛像个兔子样,警惕看看左右有没有人,把斜挎着的黄包正到胸前,放在到腿上小心整理着乱钱。余光扫描着来往路人影子。先是一百的,再把五十的摞上,二十放在上面,十元……猛然我抬起头,像个精神病样自言自语:“好姐姐,你以后可别遗传你妈妈的病啊!

剩余:2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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