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义和团是什么梗(义和团思想是什么) -凯发网娱乐

励志教育 2022-01-02 00:23:06

最佳答案

老屋老人的老故事

成峰

小时候,因为妈妈常讲老舅公的故事,不知不觉,老舅公在我心里,成了一个图腾,虽然我没见过他,但他的故事,却镂刻进了我年幼的记忆之中,以至于常想去追逐老舅公的脚步,圆我一个英雄的梦想。

细算起来,老舅公应该是前清遗民,据说他曾参加过义和团,一手太极打得出神入化。妈妈说,舅公家的屋后有一个演武场,演武场上有个碾滚大的石球。那个石球,是老舅公专门用来练手用的。听说那个石球在老舅公手中就像一个篮球一样,常被他玩得滴溜溜直转,碗口粗的柳树,经不住他轻轻一碰。

妈妈是童养媳,我的老舅公并不是她娘家的舅家,而是我爸爸的舅家。之所以老舅公在妈妈口中,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传奇人物,那是因为,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,他护佑过了妈妈和爸爸的青年时代。

百年以前,我们的老家,正好处在陈部土匪势力的范围之内,陈部是一股烧杀抢掠,绑票勒索的土匪,经常跑到我们湾子里祸害老百姓。为了躲避土匪,爷爷便把我爸我妈,长期寄养到了老舅公家里。

老舅公的家离我们家并不远,就在与我们一河之隔曼噶新台。虽然曼嘎新台与我们只有一河之隔,但生活在曼嘎新台的人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,无论是陈部还是其他地方的土匪,从不涉足曼嘎新台。据说,他们之所以不抢劫曼嘎新台,那是因为曼嘎新台有老舅公,惹恼了老舅公,他只要动动手指,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们。

从我记事时候起,老舅公,就是我骄傲的资本,奋进的楷模,每次跟人打架,只要打不赢,我就会搬出我的老舅公,把他们吓一个半死。

但没过多久,老舅公在我心目中的形象,就彻底坍塌了。

好像是七岁那年,我跟妈妈到老舅公家拜年。

那时正是十年动乱时期,老舅公已经不在了,家里只有舅爹舅婆。他们住的房子又小又破,芦梗篦子上的泥巴也没有糊好,到处都是冷风,到处都是亮光。更令我惊讶的是,他们家的神龛上,还贴了一张“守法公约”。

我知道,这张“守法公约”是四类分子的“特权”,我们家就有过一张,这是“四类分子”的标签。凡有这张标签的人,都是低人一等的人。

舅爹舅婆没有儿子,家里就两个老人,看见我,当然亲热得不得了。舅婆拿出家里的花生、豌豆、一个劲儿往我兜里塞,赶着要我多装,仿佛装的是别人家的东西。

那时候我很懂事,无论舅婆怎么往我兜里塞,我都不要。因为在那个年代,农村的物质极度匮乏,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。一般家庭,能拿出半瓢粟米炒米,几片麻叶,就不错了,至于塞给你带走,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更何况这些稀罕东西。

怀揣着梦想,我找遍了舅爹家的房前屋后,也没找到老舅公的演武场,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石球。舅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魁梧,看上去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老头。

但是在吃饭的时候,却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。妈妈说,这是舅爹的养子高平。

我不知道舅爹为什么要招高平来做养子?他的家就在前湾,抬腿就可回去。而且在他的身上,我根没看到一个儿子的样子,倒像个土匪。他一上到桌上,抓过酒瓶子,就为自己倒了满满一盅。

我不记得当时吃了些什么,只知道舅爹装酒的瓶子是个装了“1059”农药的大瓶子,里面装了大半瓶“代白酒”。高平先是一口一口地喝,接着一口就干了,舅爹又给他倒了半盅,他又干了。舅爹看事情不对,就把酒瓶藏了起来,这时候这家伙就不干了,开始叫骂打滚摔东西,骂舅爹地主恶霸,断子绝孙。逼着舅爹给他倒酒,把桌子也掀了,还把舅婆推了一个趔趄。

但舅爹不急也不恼,实在看他不像样了,才悄悄伸出一只手,把他放翻了,灌了两瓢凉水。

我问妈妈,舅爹为什么要弄一个这样的儿子?妈妈说,还不是因为高平他爸是队里的贫协主任,为了讨好他,减轻他家负担,才把他弄过来充门面的。哪知这小子根本没有这德行,吃他的喝他的,还经常打他们。

我不知道老舅公的家是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的,他们不仅没有儿子,还划了个地主成分。

后退几十年,老舅公可是曼嘎新台富甲一方,叱咤风云的人物,不知庇护多少人躲过了土匪的洗劫和蹂躏,可风水轮流转,他的后人居然成了地主,变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。

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弄造化,几十年弹指一挥间,妈妈也是九十五岁高龄的老人了,而老舅公一家,也早在历史的长河中灰飞烟灭。关于老舅公家的点点滴滴,关于那些老去的故事,在妈妈口中,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,濒临枯绝的光斑。也许用不了多久,那记忆中的老屋,老故事,也会像妈妈的生命一样,慢慢变成一幅幅黑白的画面,慢慢枯萎,随风消逝于天地之间。

成峰,天门市渔薪镇张蔡村人。著有长篇小说《丫丫河之恋》,《村里的那些事》,作品散见于《百花园》等。

剩余:2000
网站地图